才溪乡调查是毛泽东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一次著名的农村调查，是“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论断的鲜活例证，是践行群众路线深入实际、开展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光辉典范。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思想和作风，是我们党的宝贵精神财富，至今还有重要的实践意义与现实启示。

一、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特点

1930——1933年，毛泽东三次来到才溪，解剖“麻雀”，总结经验，指导全局工作，推动苏区建设。1933年11月底，毛泽东在调查研究基础上写下的《才溪乡调查》（原题为《乡苏工作的模范（二）——才溪乡》），全面总结了才溪乡苏维埃建设的经验，用铁的事实回答了在革命战争环境下，能不能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怎样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等重大问题。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全过程，充分体现了毛泽东坚持“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一贯作风，主要有三个特点：

(一)三次才溪调查具有内在连贯性。毛泽东三次赴才溪调查研究，从1930年到1933年跨度长达三年多时间，特别是第一次和第三次之间有着显著的因果关系，所以我们在考察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过程中就必须考虑三次调查的内在关系。“在红四军进军赣南、闽西的实践中，特别是从1929年到1930年，毛泽东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建立巩固的农村根据地的重要性……当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还认识不到这一点的时候，毛泽东从中国国情出发，经过探索并总结经验，提出了以乡村为中心的思想。”毛泽东第一次到才溪开展调查研究时，正是他完成了寻乌调查并写下《调查工作》一文之后，因此此行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如何建设农村革命根据地。他特别关注才溪的经济建设，在调查会上，建议将耕田队提高为互助组，开启了才溪农业合作组织的创新创造之路。与此同时，毛泽东十分注重挖掘鼓励才溪人民的首创精神。在区、乡工作人员调查会上，当毛泽东了解到才溪去年冬创办了中央苏区第一个消费合作社时，高兴地说：“办合作社，很好，但还要扩大，要增加种类。一个乡要有油、盐、布匹、土特产收购等合作社，这样既方便群众，又能发展苏区经济。”在毛泽东的指导推动下，才溪的农业合作组织蓬勃发展起来，成为全苏区的光荣模范。他在《才溪乡调查》写道：“本乡劳动合作社，一九三一年开始创设的。现在全苏区实行的‘劳动互助社’，就是发源于此的。”“劳动合作社(别地称劳动互助社)、消费合作社、粮食合作社，组织了全乡群众的经济生活，经济上的组织性进到了很高的程度，成为全苏区第一个光荣的模范。”可以说，毛泽东的第一次赴才溪调查，亲手培育了才溪这个苏维埃建设的典型，才有了著名的《才溪乡调查》。

（二）与毛泽东同一时期的调查构成有机统一体。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内大兴社会实际调查研究的开创者，更是实事求是的党的思想路线的实践者。从1927年到1933年，毛泽东进行了7次较大规模的社会调查，每次都根据当时的形势和任务，确定调查主题，为制定政策和检验政策提供依据。他在这些调查研究中进行了系统、科学的总结，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做出了重大贡献。他倡导并力行的调查研究成为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成为党领导人民取得胜利的宝贵经验。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毛泽东明确指出“革命党人要极端重视农民斗争，要支持农民的革命举动，特别提出贫农大群众是革命的先锋、中坚和元勋……”“推翻地主武装，建立农民武装”。 而从1928年开始到1931年的调查中，无一例外都与土地问题相关联，突出了土地问题在革命中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在1933年的才溪乡调查中，毛泽东通过“全面地总结了才溪乡苏维埃工作的成绩和经验，回答了在国内革命战争环境下根据地的建设是必要的和可能的这个重要问题，批驳了机会主义者脱离实际的错误观点。”根据这7次调查的主线，我们清楚地可以看到与土地革命各个时期的任务是紧密关联的，遇到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毛泽东就做哪方面的调查。才溪乡调查正是这一逻辑思路的充分体现，与同时期的调查构成完整的链条，成为毛泽东反对本本主义的有力武器。

（三）服务苏维埃建设的针对性。才溪乡调查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即将召开的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作准备。在1934年1月召开的“二苏大”上，毛泽东指出：“为了巩固工农民主专政，苏维埃必须吸引广大民众对于自己工作的监督与批评。”“苏区经济建设的中心任务是：发展农业生产，发展工业生产，发展对外贸易和发展合作社。”在《才溪乡调查》里，对苏维埃的政权建设、经济建设有着详细的叙述，并对此进行充分肯定。毛泽东在才溪乡调查中，从苏维埃建设的方方面面入手，总结典型经验，做到点面结合，归纳提升。才溪乡的经验就是通过“二苏大”传达到了全苏区，成为全苏区学习的榜样。

二、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实践意义

（一）是对中国革命道路理论的伟大实证。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以革命的首创精神和大无畏气概，反对来自共产国际的错误指导和党内连续出现的“左”“右”倾错误，在实践中不断探索中国革命道路问题，指明了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全国政权。这一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重大发展，更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成果。1944年3月，周恩来在延安中央党校作的报告《关于党的“六大”的研究》中指出：毛泽东同志“到给林彪的信中才明确指出要创造红色区域，实行武装割据，认为这是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最重要因素，也就是要以乡村为中心。”这封信正是指1930年1月，毛泽东在古田写下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文。文中初步提出“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革命道路理论，在当时并没有得到党内领导同志的支持肯定，甚至有人公开在《红旗》等重要刊物发表文章对毛泽东进行批评。因此，毛泽东提出的中国革命道路理论亟需得到实践的检验。通过才溪乡调查，毛泽东以模范才溪的苏维埃政权建设为典范，科学论证了中国革命道路的正确理论，更加坚定了领导中国革命必须走这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可以说，毛泽东才溪乡调查是中国革命道路探索过程中的重要环节和组成部分，为中国革命理论的形成、完善发挥了重要作用。

（二）是苏维埃基层政权建设的深刻总结。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瑞金召开，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会上颁布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苏维埃选举细则》等法令。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工农民主政权，是我们党在局部地区执政的重要尝试。才溪在苏区的选举运动中充分地执行了《宪法大纲》和中央政府的选举训令，十六岁以上的公民都参加了民主选举，堪称“第一模范”。从毛泽东思想形成、发展的历史考察，毛泽东在才溪乡的亲自指导培育、开展调查研究，找到了“民主建政、基在乡村”的生动实践，成为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真谛和闪光点。毛泽东通过才溪乡调查实践，创造性地提出了建政的民主理念和民生意识，是对马克思主义建政学说的一大发展。毛泽东在《才溪乡调查》中指出：“乡苏维埃下许多委员会的组织及其领导，成为乡苏工作的重要一部分，在才溪乡再一次证明了……这一制度的明确的统一的建立，将使苏维埃与民众的关系更加密切，将使一切苏维埃工作的执行得着雄厚的力量。”可以说，模范才溪的苏区建设经验是中国共产党在局部执政条件下治国安民的典范，探索了民主建政的成功之路，影响深远。

（三）是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的生动体现。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是贯穿其中的立场、观点、方法，它们有三个基本方面，这就是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新形势下，我们要坚持和运用好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把我们党建设好，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继续推向前进。”毛泽东才溪乡调查是我党历史上最著名的农村调查之一，是中国共产党人走群众路线、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光辉典范，是毛泽东思想形成阶段的重要实践和理论成果，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个成功的实践案例。在开展才溪乡调查中，毛泽东带着问题而来，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一切从实际出发的思想路线和工作作风，采取实地走访、开调查会、典型调查、科学分析、抽样调查与总体研究相结合等科学方法，找到了才溪成为模范苏区的经验典型，将才溪的经验上升为指导革命的基本理论，为广大党员干部树立了榜样。通过才溪乡这个范例，进一步实证了“建立农村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全国政权”这一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理论，初步回答了在革命战争环境下中国共产党在苏维埃区域局部执政的一系列重大问题，创造性地提出了政权建设的民主理念和民生意识。因此，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最大功绩在于进一步实践了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群众路线，解决了苏维埃建设的一系列问题，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即在革命战争环境下中国共产党领导建设农村革命根据地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

三、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现实启示

（一）在坚持实事求是中提高思想认识。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写道：“‘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1942年毛泽东给延安中央党校题词“实事求是”。在才溪乡调查中，毛泽东真正做到了他所倡导的“放下臭架子，甘当小学生”，将自己置于群众之中，与大家平等相待、推心置腹、坦诚沟通，获得了真实的第一手资料。他坚持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总结才溪乡的经验，粉碎了一切机会主义者的瞎说。正是在坚持实事求是、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中，毛泽东找到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实事求是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思想路线，成为党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根本遵循。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坚持实事求是，就要不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普遍真理，具有永恒的思想价值，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并没有穷尽真理，而是不断为寻求真理和发展真理开辟道路。”从中国革命实践到中国进入新时代，我们可以看到，凡是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都是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和实事求是的原则的，都是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制定出来的。今天，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深化改革，有效应对前进道路上可以预见和难以预见的各种困难与风险，将会不断提出新的课题，迫切需要中国共产党人从理论上作出新的科学回答。我们只有及时总结党领导人民创造的新鲜经验，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境界，才能让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放射出更加灿烂的真理光芒。

（二）在坚持群众路线中增强工作本领。才溪乡调查是毛泽东在中央苏区时期开展的最后一次调查，具有总结经验、承前启后的意义。《才溪乡调查》总结中央苏区模范才溪乡经验，为创建巩固的、先进的革命根据地树立了一面光辉旗帜，体现了毛泽东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根据地建设等思想和作风，为全党树立了群众路线的光辉典范。1929年至1934年间，毛泽东提出一系列重要观点：共产党的正确的斗争策略，是在群众的斗争中才能产生，因此，必须到群众中作实际调查；共产党是群众利益的代表者和群众生活的组织者、领导者，只有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才能代表群众，获得群众的拥护；群众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的群众路线既赓续弘扬了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时期的精神血脉和价值内涵，又蕴涵了新时代的精神品格和价值意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群众路线是我们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人民拥护和支持是党执政最牢固的根基。人民群众中蕴藏着治国理政、管党治党的智慧和力量，从严治党必须依靠人民。”新时代践行群众路线，就是要深刻领悟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群众路线的重要论述，始终做到为了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确保我们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符合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要准确把握新时代党的群众路线的历史方位和现实要求，增强工作本领，把贯彻执行党的群众路线看作厚植党长期执政的群众基础、不断进行革命的一项实实在在的工作，充分发挥群众路线的巨大威力，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实际工作中，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党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把群众路线贯彻到新时代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

（三）在坚持调查研究中检验工作成效。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内大兴社会实际调查研究的开创者。在《古田会议决议》中，他明确指出离开了实际情况的调查，就要堕入空想和盲动的深坑。在《农村调查》的序言中毛泽东指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虽然曾经被人讥为‘狭隘经验论’的，我却至今不悔；不但不悔，我仍然坚持没有调查是不可能有发言权的。”“要了解情况，唯一的方法是向社会作调查，调查社会各阶级的生动情况。”

今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决定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作为在全党开展的主题教育的重要内容，推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好局起好步。2023年3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体学习时的重要讲话中指出：“要带头抓好调查研究，深入实际、深入群众，增强问题意识，真正把情况摸清、把问题找准、把对策提实，提出解决问题的新思路新办法，引导和推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历史滚滚向前，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各种风险挑战、困难问题比以往更加严峻复杂，迫切需要通过调查研究把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找到破解难题的办法和路径。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光荣传统，调查研究不能丢，不能流于形式，要真正成为应对新时代新征程前进路上的风浪考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有力举措，成为转变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提高履职本领、强化责任担当的有效途径。党员干部要善于运用党的创新理论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总结新经验、探索新规律，把调查研究工作同中心工作和决策需要紧密结合起来，更好为科学决策服务，为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服务，为完成新时代新征程的使命任务服务。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中央和省委、市委的坚强领导下，上杭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牢记嘱托，感恩奋进，聚焦聚力抓发展，用心用情惠民生。通过深入调查研究，确定了“三三三”产业强县战略，培育出金铜、新材料、建筑三大主导产业，推动上杭老区精彩蝶变，先后获得全国文明城市、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县、中国长寿之乡、中国县域经济实力百强县等三十多项国家级荣誉，创造了赶超跨越的“黄金十年”，让上杭老区人民生活更加殷实、更加富足，成为奋力先行示范、老区苏区振兴发展的“县域样板”。（上杭县社科联课题组）

（本文系上杭县2023年社科基金重点项目）